河南輝縣市裴寨新村及裴春亮初印象

在家兄的推薦下，還未將時差調整過來的我，在大年三十參加了輝縣張村鄉裴寨新村書記裴春亮的“百家餃子宴”。

這是從大西洋岸邊的紐約到老家太行山下二十多個小時的“跋涉”，打破了固守在我腦海里長達５０多年的“老家印象”。

餃子宴場景令我十分震撼，村民們感人的話語、裴先生一家三口的即興發言，宛若傳說中韓娥的嗓音。本來時差作梗，困意襲魂，在餃子宴上我卻興奮不已。當天已是大年初六，仍沉浸其中，暗自細細“咀嚼”，真乃“余音繞梁，三日不絕。”若不記錄幾筆，我怕日后忘卻哪怕一二，也定會遺憾終生。

裴寨村，位于太行山區丘陵地帶的輝縣市張村鄉。以往，這里被貧窮、落后、愚昧籠罩，土坯房、地窖水、泥土路……伴隨幾代人繁衍生息，人們靠肩挑、背扛、放磙、揚場……在此日出而作，日落而息。

而如今再走進裴寨，卻已恍如隔世。

餃子宴未開始前，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，由西向東，我大致游覽了裴寨新村。盡管它與極富盛名的小崗村、華西村、南街村等還有差距，但在全國近七十萬個村級行政單位中，也算是屈指可數的佼佼者。

首先映入眼簾的，是一個大型廣場，平坦，開闊，華燈林立，呈東西長方形，十分大氣。一個“村”能擁有如此廣場，確實能令人小小震撼一番。除了風格有別，真有點歐洲圣可馬廣場的味道。

在廣場右手邊，是供全體村民讀書學習的“習書堂”。堂內寬敞明亮，整潔有序，既能看到裴寨的發展史，又有各種實用的圖書大量存放。雖沒有大型圖書館那么“排場”，但供村民學習已綽綽有余。

在“習書堂”的正后方，是一個小型廣場，有籃球場、乒乓球臺和各種健身器材等體育設施。右側是供村里辦“紅白事”的大型禮堂，左對面則是很有時尚氣息的大型廚房，南側是給村民們提供的洗浴中心。緊挨著禮堂，是一所很現代、很專業的小學。

在廣場的正東邊，有一棟光鮮亮麗的樓房建筑，樓頂赫然豎立著“鄉親不富誓不休”七個紅色大字。據介紹，這是裴春亮先生對裴寨新村一萬多名村民的莊嚴承諾，或者叫立下的誓言，能如此大大方方地把字立在全村最顯眼的位置，定是有十足的誠心、十足的勇氣、十足的智慧、十足的能力做支撐的。旁邊是個很精致的戲園子，據說，只要不是雨雪天氣，一年四季都有三里五村的喜好者自發來此演出。

在廣場北邊，也即“習書堂”的正對面，是鱗次櫛比的兩層小洋樓，紅墻白邊，戶戶有小院，其建筑風格比較獨特，頗有點中西合璧的味道，體量之大，不能一眼盡收。這里是裴寨新村村民所居住的地方。看上去，并不亞于北美地區一些有名的風情小鎮。

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，在中間聯排洋樓的７號院（裴春亮先生家）我見到了裴先生。裴先生是我老鄉，我們認識很多年了，但之前“神交”居多，并無深交。他，有標準的太行男人身材，短發烏亮，國字臉，戴副金絲邊眼睛，看上去年輕精悍，與其實際年齡的差異蠻大；他，熱情健談，謙謹有加，不卑不亢，禮節足數到位。因當天來訪者甚多，他不停地接待著大家，與我僅握手寒暄了一番便繼續忙碌起來。

我端詳著裴先生不斷晃動的身影，讓人如沐春風，又能感受到一股向上的力量。但無論如何，也無法使我聯想到，他就是在國內聞名遐邇、曾多次受到過一個十幾億人口大國的最高層多次接見的全國勞模、全國人大代表、黨的十九大代表。在西方國家，他的身份，相當于一位國會議員。

坐在裴先生家的客廳，我一邊品茶，一邊觀察。在客廳東側擺放了一張被紅布罩著的方桌，桌上有很多碗筷。不一會兒，一個接一個的村民，都端著熱氣騰騰的餃子，恭恭敬敬地送到裴先生手里。他們那虔誠的模樣、感恩的表情，猶如拜敬著一尊神佛。

村民們一個個涌上來，深情地握著裴先生的手，表達著感激之情：“如果不是您當時的救助，我早見閻王了……”“俺一家三口，今年的收入不錯，吃干抹凈還能余八九萬塊錢……”“俺家閨女今年大學畢業了，在春江集團上班，馬上要結婚啦……”“我一輩子都會對您感恩戴德的，如果不是您的幫助……”等等，年輕的、年老的；長輩的、晚輩的，愈百戶人家都親手敬上餃子，其中，八十多歲的老人都有好幾個，他們臉上那單純的笑容，就像一個個需求達到滿足的孩子……

若非親眼所見，我不敢相信這事是真的。按老家的風俗，年三十兒敬餃子，通常是對神仙或列祖列宗的拜祭。裴春亮，他何德何能，怎能承受起如此重大的禮遇？但，此情此景就發生在我眼前，我亦大惑不解。

為此，我詢問了旁邊的工作人員，終于明白了“百家餃子宴”的來歷：連年來，裴先生為裴寨新村的建設，為解決個別村民的困難，個人無償拿出累計一億多人民幣。

這是真的嗎？難道裴春亮真的如此大公無私？

事實勝于雄辯，確實如此！

史學兼文學家司馬遷的名句“天下熙熙，皆為利來；天下攘攘，皆為利往”的絕句，在裴先生這里竟然被顛覆了？

那么，百家餃子宴又是如何形成的呢？那是２００８年的大年除夕，村民們都在歡天喜地張羅著包餃子過新年，裴先生兩口子由于在工地忙到晚上，沒時間包餃子，到超市買了兩袋速凍餃子，想著湊活湊活，對付一下就過年了。

沒想到，這個時候，幾個村民把熱騰騰、香噴噴的餃子送上門來。裴先生的愛人當場就灑下了感動的淚水，并發誓，以后再也不干涉裴春亮為村里做事。此后，裴先生兩口子更加堅定了發展裴寨村的決心，并立下誓言：“鄉親不富誓不休！”百家餃子宴，由此延續至今。

餃子宴開始了！當然是裴先生主持，他端著家鄉百泉春老酒即興發言，其言辭的深度、廣度、視野，惠澤萬民、福澤鄉里的決心……讓我無法想象，他，是我很久之前早已熟悉的裴春亮，與我印象中的春亮儼然對不上號。他的太太，也當場做了即興發言，那口才了得，用心潮澎湃、充滿激情、活力四射來形容，毫不過分。裴先生的兒子裴將的一句話：“每一顆餃子，都意味著一份沉甸甸的責任……”讓我久久不能忘懷！

此時，華燈初上，夜幕開始降臨，裴寨新村的廣場又呈現出另一番景象。五顏六色的彩燈好比滿天繁星，把廣場裝扮得格外美麗。

奪目的煙花，更是美妙絕倫，嗖嗖嗖地，一個個從廣場騰空而起，宛如在黑夜的幕布上釋放出華麗的翡翠流蘇。千姿百態的煙花自由地綻放著，猶如夜的眼睛，看見了裴寨村萬紫千紅的新春。

回家的路上，我在想，中國夢，其實質，就是通過一代又一代人民的共同努力，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，再次讓中國成為人類社會的發展中心。雖然近年來我國的城鎮化率在大幅提升，但我國依然是一個農業大國，中國最大的發展瓶頸依然在農村，一定程度上講，中國夢即農村發展夢！

試想，倘若我國近七十萬的村級組織，都能像裴寨新村一樣，“中國夢”還會遠嗎？我們有理由相信，不久的將來，人類社會的發展中心，必將屹立在世界東方！

這就是我從大西洋彼岸來到太行山下老家過新年的“心路”。也許，讓海浪撞向太行，才能碰撞出最美的思緒：中國在“前進”，世界在“回歸”。“進”的是中國夢；“歸”的是新“中心”！（劉佩金   辛丙全）